作者：杨旸

提到非洲，你想到的是什么？是原始的旷野、奔腾的角马，还是黝黑的面庞、落后的发展？对于植根非洲的北京城建国际人来说，这里再美的风景都不及通往远方的路，这里再多的不寻常都不及对奋斗的坚守。今天，请跟随笔者的笔触，前往万里之遥的非洲，走近奋战在非洲一线的北京城建人，感受他们的顽强、奋斗与奉献，感受汗水背后的城建芬芳。

01

11月18日早上，我再次踏上了非洲土地。12个小时的航程，12个小时的车程，当地时间晚上10点，经过最后40公里的“搓板”路面，皮卡车载着我们穿过黑夜，几盏灯光亮在视野尽头，MGC项目的驻地到了。

10点的晚饭，项目管理人员一直等着我们。外面漆黑但屋里很暖很亮，一碗羊汤化去疲惫。每天进出项目，员工与当地人都在这条“搓板”路上颠簸40多公里，腰疼欲裂，苦不堪言。埃塞MGC公路项目，位于埃塞俄比亚南方各民族州的Gamo Gofa区，起点位于Morka镇，终点位于Chencha镇，全长72.66km，道路当地标准的等级为DS-5和DS-4。MGC公路项目的施工线路长、起伏大，施工管理跨度大。其中，中部山区段（K21+000-K50+800）现况道路极差，多为临近山崖的盘山土路，坡度大、弯道急、路面窄，平时只能满足摩托车通行，雨天只能步行，多处线路将会被优化调整为新建山腰线，所以施工困难、危险，且存在发生山体滑坡的风险。开工至今，整体测量工作完成，道路设计工作完成40公里，营地投入使用，完成路面施工5公里。同时，在多方协调下确定了采石场位置，不断进行着征地拆迁工作，为后期施工提供条件。

在去ZADA镇的路上，遇到了镇长Zago，我询问他对这条路的看法，对北京城建的评价。他说，这条公路的开工与修建，寄托了当地居民30多年的期盼。他会尽己所能地为项目施工提供便利条件。这条路修好了，将会为他们解决实际出行问题。

02

北京城建在埃塞俄比亚修的路贯通北方和南方地区，是途径十余个镇的交通主干道，分了三个项目部。第二站，我们到了温热潮湿的DSS公路项目营地。

原本以为通向MGC公路项目的40公里“搓板”路是颠簸的极限，到了DSS才亲身尝试了100多公里“搓板”路的感觉。项目上的人说，无论吃多饱，一上“搓板”路准饿。不到埃塞，不会知道自己对公路的关注度和需求度这么高。行驶在平坦的柏油路面曾是我每天上下班的日常，但在这里确是奢望。

不到埃塞，我永远不知道公路上（目前只有一辆车宽的土路，勉强叫做公路）唱主角的不是车。在埃塞的公路上可以牧马放羊，牛群和放牛娃结伴而行，集体无视过往车辆，疾驶的汽车从在马路中间坐卧休息的各色家畜身边穿过。坐在车上，我比卧在路中间的牛羊都紧张，怕撞着它们。项目上人说，在这开车，特别是晚上，非常容易撞到牛和羊，有时候还会撞到珍珠鸡和狍子。在穿过保护区的作业面时，我们还看到过花豹、狒狒和鳄鱼。

除了四处乱窜的动物，还有无视交通规则的路人。路边散落着茅草土坯房，周围是四处乱跑的孩子，不远处定能找到河流。河里是洗澡的、洗衣服的、洗摩托车的人，还有拿黄色塑料壶打水的人。路上随处可见背着黄色塑料壶的男女老少，那水竟然是直接喝的。从MGC公路项目到DSS公路项目，再加上我下一站要去的DBK公路项目，是贯通埃塞北方和南方地区的交通干道。从MGC到DSS的车程中不断重复着以上画面。路是连接文明的纽带，它连接历史并通向未来。埃塞这根纽带该修修了。

日落的时候进门，营地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办公区还留着几盏灯。项目经理陈巍说原来这儿挺亮堂的，但为了趁着不下雨抓紧干活，营地照明灯也被拆到现场加班去了。从早上6点出门干到晚上9点是他们工作的常态。

晚饭的战线拉得很长。从8点到10点，陆续有从现场回来的员工。DSS是城建在埃塞签下的第一个项目，第一次进入新的国家，从市场、政治、文化、环境上都在学习和尝试。施工机器是国内发运实惠还是当地租赁便宜，管理员工的属地化招聘与管理，与当地政府和业主、监理的关系维护..新市场无法适用旧经验，无论有多少境外工作经验，都无法完全照搬，这就是境外工作的“一国一策”。在实践中，北京城建快速适应着市场。

开工至今，这条路累计土方完成25万方。路面作业正式开展，二次经营的点完成计算，重新测量了原底面，绘制了断面图，碎石投入生产，也为另两条路顺利施工蹚出一条路。路不好走，那也得咬着牙走下去。

第一次认识项目经理陈巍是在阿尔及利亚炼油厂项目，他是能侃、务实、有责任感的80后老北京。国内的同事告诉我，这里最苦的时候陈巍带着一帮工人住在铁皮房子里，那时候营地还没建好。夜里不过11点屋里热得进不去，光着膀子睡，后半夜又能冻醒。

DSS公路是非洲发展银行出资的项目。合同里除了原路基改善维修铺路，还包括给swala医院捐手术室和产科，重点解决新生儿和产科问题；捐救护车、女权保护等；提供护士、艾滋病宣传画册及防范授课（HIV）；还有营地建设，建好后捐给当地政府。修路工作面穿过自然保护区，要拟定综合管理计划（GMP）和环境安全保护计划（ESMP）。

下开工令以来，经过了6个月的雨季，目前雨季已接近尾声。走在路上湿滑泥泞积水量大。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既然来了就要坚持到底。在这里工作的不仅有在马尔代夫机场做过副经理的李晋，也有今年新入职的彭博。选择坚守，也是成长的一部分，是人生路上与众不同的经历。

陈巍说来到埃塞俄比亚真是见到了大千世界，他最近抽的烟叫百味人生。

03

DBK项目的营地是建在山顶上的，海拔3000米。住在营地好像生活在云端，暮色下的云像山峰林立，早上的云如排山倒海。看日出，太阳好像从海里跳出来，云触手可及。恍惚间，不觉得面对的是在险峰峻岭上开山劈路的工程现场，好像置身在传说中的人间仙境。

DBK项目建在有非洲屋脊之称的贡德尔，这里也是全球最艰苦最偏远的山城。项目全程68公里，拟建公路一侧是断崖，另一侧靠山。自正式开工以来，实验室建成且投入使用，挖土方十万方，完成现场征地7.8公里，等里程的新建公路将全线拉通，满足施工车辆绕着悬崖开到作业现场。这比原计划的工期节省近两个月。

区别于城建在这里的另两条路，DBK项目是设计施工项目，DBK营地和作业面成工字型，全线70公里含13座桥。项目是总价包干制计算，重点在设计，降成本，控规模。节省工期和成本是项目盈利的关键。没有原路基作参考，项目经理贺志强将面对的是组织团队在一座座险峰上完成图纸设计并施工。从一张白纸不知道怎么画到现在整体施工受控，这位北京大学营销专业出身的项目经理有自己的办法。

自2010年10月入职国际部以来，贺志强已在国内累计工作三年，在莫桑比克、埃塞俄比亚各工作三年。他说莫桑比克是青春奉献的国度，埃塞俄比亚是经受磨练的地方。作为营销端和交付端都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干活要动脑子，凡事往前想，先动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施工工作面最高处达海拔4000米，最低处在海拔1000米。工程用车在山脚下的自然牧区与山林间的庄稼地中间压好的Detour（施工便道）中穿行，挖掘机挖土、装载车运土有条不紊。Detour也作为弃土场，是项目团队研读合同后拟定的土方消纳的有效方式。上面再铺上腐殖土，当地人可以在上面种麦子。不仅节省成本还不占用过多自然资源。

机器在Detour上行走，隆隆声里还回响着施工征地时酋长召开听证政会的声音。图纸范围用地在施工前都要征地，当地政府委托北京城建完成征地工作，目的是让村民同意土地由政府使用。村民得知自家门前的土地被征用时也有反对声音，酋长听政会召开了不知多少次。十几个裹着白袍子的村民代表与政府官员和北京城建员工不知经过多少轮的商讨，才使工程进入正轨。项目团队修路捐助并为当地人提供工作岗位，村民对道路修建的态度也从怀疑变为支持。

碎石场离营地很近，老工长梁世磊告诉我在碎石场建设时，隔壁山头经常蹲着几百只猴子“监督”施工。老工长在国际部干了10年了，从莫桑比克到阿尔及利亚再到贝宁，现在又加入DBK项目。老工长会用葡萄牙语和英语简单沟通，最多时候指挥着60多个外籍工人干活。

外籍工人都穿着BUCG的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穿着反光背心，劳保用品齐全。我问老工长，为什么一直跟着北京城建走了这么多国家呀？“跟着城建干不差钱，待工人好，吃的好，住的好。”他非常实在地说。

和他一样的老工长还有在哥斯达黎加警察学院工作过的老高、在莫桑比克工作过的老徐等等。这些老工长是在北京城建国际工程最一线工作的员工，把北京城建的规范化施工带到了很多国家。晒得黝黑的脸愣一看与当地人分不出来，脚上的劳保鞋满是泥土，在隆隆的机械轰鸣中一砖一瓦建设着国际工程。

走了一上午的盘山路，海拔从四千米降到一千米，温度从十度升到三十度，我们来到了DBK项目的北部尽头萨利马镇。这里的人和贡德尔人一样，男人多数扛着枪披着袍子行碰肩礼。DBK项目的副营地就建在这里。一样是山区，由于海拔低虫子很多。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巨大白蚁巢。当地人如果去县城集市就要走20公里山路，翻山回家要11个小时。不仅翻山还要过两个浅滩，我们的皮卡在过河时还扎破了轮子。2018年9月，第一批城建员工来这里找住宿地点并调查物资情况。同年11月，进山出勘征地，平整场地，建营地。目前已经进入施工的准备阶段。我们在镇上最好的一家饭馆吃了午饭，吃的是炒鸡蛋和面包。现场作业的工程师为了工程进度，留在现场用汽油炉煮挂面就辣酱和火腿肠吃，场面让人泪目。

这就是埃塞俄比亚三条路初期的缩影，是北京城建人为集团必不可少的国际业务板块不断奋斗的缩影。这里面有我的校友和朋友，几年不见晒到分辨不出是中国人的肤色。

不喧哗，自有声。唯有脚踏实地的奋斗，才能在回首时不后悔。此文献给所有奋斗在海外一线的北京城建员工，祝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作者单位：北京城建集团有限责任公司）